第五杯

後來林妤困得迷迷糊糊的被人背著上了樓，就聽見有人低聲和媽媽交談了幾句，又躡手躡腳的把她放到床上，還扯過被子蓋上。

……

再上課的時候，林妤已經沒那麽害怕見到沈曜了。

畢竟，她只可能是他的一個妹妹罷了。

除此之外，再無其他。

但學校裏還是有隱隱約約的風聲傳進她耳朵裏，女生們都在討論著沈老師喜歡的女生類型時，不知誰冒出來一句：

“沈老師呀，喜歡乖乖巧巧的小學霸呢。”

這話出自盛南溪之口，所以林妤很快就能猜到她是在暗指誰。

璃沄一中所處的A市雖然是北方城市，但天氣相比於湘雲還是冷的多，湘雲是林妤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，是個氣候宜人的南方城市。

一方水土養一方人，林妤生的纖細小巧，皮膚像是白的發光一般，但卻隱隱透著紅，使她整個人都溫文爾雅起來。

盛南溪這話慢慢吞吞，餘光時不時往這邊瞟一眼，滿臉都是“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搶走”“這次看你怎麽圓”。

林妤抿了抿唇，沒說話。

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昨天看到的那個場景。

——踩著高跟鞋的少女，只穿了一件露肩連衣裙，胸口的奶白似乎一彎腰就能露出來似的，膚白紅唇，眼圈紅紅的，楚楚動人。

男人雙手插兜，唇角似有一抹笑意浮現。

看上去絕配。

可是，她又能以什麽樣的身份去約束這件事的發生，去告訴他，“不要喜歡盛南溪，我也挺喜歡你的。”

以妹妹麽？

她只是他的妹妹，

也永遠只能是他的妹妹。

林妤瞬間感覺到喉間發澀，嗓子幹啞的說不出話來，她站起身，拿起桌上的水杯走出了教室。

開水嘩啦啦的從水管間流進水杯裏，水珠落到杯底，發出清脆的聲音。

“小孩兒，醒酒了沒？”

林妤猛然擡頭，正對上沈曜似笑非笑的目光。

她啞著嗓子解釋：“我沒喝酒……”

沈曜擡手替她關了水龍頭，又慢悠悠的補了一句：

“那怎麽……還要我背著回家啊？”

‘背回家’幾個字一說出口，林妤就立刻擡起手捂住他的嘴，順便用餘光看了看四周，確認沒人聽到才小心翼翼道：

“沈老師，您以後別老是來找我，容易讓人誤解的。”

沈曜一聽這來了興趣，挑了挑眉：“怎麽誤解？”

“就……”

林妤就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，她抿唇：

“就說你這麽大年紀了不務正業。”

“還有麽？”

“就……說你老牛吃嫩草啊。”

“噗。”

沈曜覺得好笑，又想擡手去拉小姑娘的手，卻被她一把拍開。

“那小魚說說，沈老師怎麽個‘老牛吃嫩草’法？”

“……”

林妤覺得好無語，這個人，究竟是怎麽做到，一本正經的說這種話的啊。

察覺到臉頰又開始微微發燙，林妤飛快的抓起水杯，跑回教室：“沈老師我先走了！您記得上課！！”

沈曜倚著墻，不說話。

許久，才緩緩起身，慢吞吞走回辦公室。

說我什麽‘老牛吃嫩草’。

罵誰年紀大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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